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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流哲不哼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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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喜多村透的事告一段落。

总觉得度过一段漫长的时光。不过冷静下来细数,从事件开始到结束,也才过了几天而已。

天神由美里转学过来,和喜多村透起了争执,度过一夜世界旅行。收到把四位同班同学追到手的神秘指令,被喜多村带着到处跑,被她硬是踏入家门,还发生了令人脸红心跳的事件。结果没多久后喜多村就变怪物,我被带进非现实亦非梦境的夹缝世界,还差一点死掉,由美里也差点死掉,最终我和喜多村,用和过去稍微不同的形式,建立起全新关系。

才几天耶?

真是不敢置信。体感来说,这分明就过了数年,甚至让我觉得度过了一整个人生的时间。

不过这些,都是真真正正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那天中午,喜多村吃着我买的面包,我吃着喜多村买的面包。我们互相帮彼此跑腿,她还开心地说:「这样好像在交换礼物啊。」

这并非做梦或看到幻觉。

而是在现实中产生的真实变化。

感觉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就好像是某个楔子,硬生生地敲进了我的高中生活,将我从那愚不可及,连呼吸都嫌无趣,没异性缘对未来也毫无助益的高中生活中拯救出来……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大概。

重申一次,这些事仅仅在短短数天内发生。

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看到,或许都会认为这些变化小得微不足道,但对我而言,则是晴天霹雳、惊天动地的大事。

「明天也一起吃吧?」

喜多村提案道,而我没有拒绝。

到了隔天。

我在学生餐厅吃着午餐。

「哎呀──!真是太好吃了!」

空洞赞声响彻餐厅。

「尤其美味的呢──对,就是这个!这个炸虾!该怎么说,炸得真是恰到好处!明明是吃冷掉的便当菜,没想到还能如此美味!」

事实上,这炸虾是很美味。

外观看上去平凡无奇,不过吃得出从备料、油炸、沥油都一丝不苟。

我猜应该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做出来。

「谢谢夸奖,治郎同学。」

传来了道谢的话语。

说话者,正是坐在我身旁的天神由美里。

「这是我第一次亲手做的便当,你吃得高兴当然是最好。另外这颗肉丸也是我的得意之作,务必要试试看。」

「哦,我知道了。不过在那之前。」

我缓缓地咬了一口面包。

「这个可乐饼面包!这个也很好吃!上头裹满浓郁酱汁,跟清爽的白面包真是太搭了!嗯,这个也是超级美味!」

「白痴喔,那用得着你说。」

回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

说话者,正是坐我正对面位子的喜多村透。

「治郎,你连一粒面包屑都不准吃剩知道吗?这可是我认真思考你爱吃什么面包,还一下课就特地跑去福利社排队才抢到的热门商品啊?」

「那当然!哎呀真好吃,今天午餐肯定是我人生最美味的一顿!」

空洞赞声响彻餐厅。

最悲惨的,莫过于说出空洞赞美的人正是我自己。

我想应该不必详细解释,为何我跟由美里、喜多村三人会围在同一张桌子吃饭吧。

由美里今天回来上学了。

她在夹缝世界受的重伤痊愈了,就好像一切没发生过似的,整个人生龙活虎的。之前那差点死掉的惨状,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时她可是手脚见骨,连内脏都露出来了。即使夹缝世界并非现实,我还以为那样的重伤得治上数周,最起码得花到几天才能痊愈。为什么她今天说恢复就恢复了。

还特地带了亲手做的便当。

在我跟喜多村俩正要吃面包的时候过来。

又偏偏挑大批学生聚集在学生餐厅的这个状况下。

「真叫我难过。」

她是从我表情判读心中思绪?

由美里嘟嘴说:

「明明就是治郎同学对我们的恋人关系抱持怀疑态度,我才会特地带便当一起吃啊。这不是正式交往的男女所必经的事件吗?我甚至认为你应该要喜极而泣才对呀?」

「不不,就算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喂,转学生。你少找治郎麻烦。」

喜多村身体前倾说。

「治郎吃我的面包还差不多点。你拿自己便当闪边去。」

「哎呀,这话才真叫我难过。在福利社买的大量生产面包,跟恋人所做的便当,哪个有魅力不是不言自明吗?」

「你这蠢货少给我啰嗦。治郎现在吃的面包,可是我精挑细选而来的。哪有可能会比你的便当难吃。」

「哦──还真是充满自信。言下之意,是你挑选面包所投入的爱情,更胜过我亲手制作便当的爱情是吧?所以你是想说自己如此深爱着治郎同学,或是你们俩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了?」

「我没必要告诉你这个半路冒出的转学生!」

由美里挑衅。

喜多村怒上心头。

而我如坐针毡。

姑且不说由美里,喜多村你不会怒火中烧就忘了吧?现在整个餐厅的人都在往我们这看耶?

「还真叫我难过。」

由美里耸肩说。

这夸张反应跟个欧美人没两样。

从她的举止能感受出,她压根没打算缓和现场气氛。

「你凭什么说我是半路冒出的?喜多村你才是,你又懂我跟治郎什么了?」

「我根本懒得理你!你还不是一样,你又懂我跟治郎什么了!」

「我大致上都知道喔。就是胆小不良学生跟乖僻边缘人,维持着儿时玩伴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讲好听点是酸甜青涩的关系,讲难听点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你说什么?你现在想找架吵是吧?」

「反观我和治郎的关系则非常特别。我们在旁人无法触及的地方,深深联系着。」

「啥?什么跟什么啊?你现在是在扯灵学之类的鬼东西吗?」

「虽不中亦不远矣吧。」

「喂喂,你认真的吗?治郎你听见没?这家伙说出这种疯话耶?她不会加入什么不妙的宗教吧?有够吓人──」

喜多村以嘲讽语气还以颜色。

我不予置评。喜多村在梦境和夹缝世界里的事,还是不提为妙。

「说是这么说。」

由美里眼睛眯成一线,看起来像只狡诈的猫。

并从容不迫地接吻。

对象当然是我。

两人的唇瓣相接。紧接着感受到舌头伸入,却又倏地即逝。

「不单单只有灵学角度,我们就连在现实中也维持着亲密关系。」

「……什,你、你又……这都第几次……!」

「换言之,即使我是半路冒出的转学生,我们仍身心都联系在一起。所以呢?你又算是什么了?」

「我、我也,我跟治郎,对──儿时玩伴!我们是儿时玩伴!」

「儿时玩伴是吧。原来如此,这头衔的确是不容小觑,但这跟我和治郎同学是恋人关系,又能有什么影响呢。」

「当然有!我们瞭解彼此家庭!还有很多小时候的回忆!」

「不过就我所知,喜多村同学才是半路冒出的儿时玩伴吧?至少你身为儿时玩伴的活动实绩,完全就是零喔?」

「唔,那、那是因为──」

「我姑且问一下,你们做过色色的事了吗?」

「啥!?你突然问这干么!?」

「这不是相当重要的基准吗?除了心灵外,身体又联系到什么程度,这样才方便测出两人亲密度。所以呢,你们做了?还是没做?」

「虽、虽然没有做!不过我有把他推倒!」

「所以是未遂啰?」

「可、可是!」喜多村声音忽然转小。「至少,我们有接吻……」

「这种程度可远远追不上我喔。我已经在你面前亲过两次,现在又亲了一次,你就打算这么袖手旁观吗?你都当众说出如此羞耻的事了,还想不闻不问,只在一旁咬手指看着?」

「唔呜……嗯呜呜……」

喜多村面红耳赤,气得肩膀颤抖。

接着她自暴自弃地看向我大喊。

「喂,治郎!」

「是。」

「我现在能做色色的事吗!?」

「等等,你在胡说什么。」

我整个傻了。

这人也太容易随人起舞了吧。何必被这么明显的挑衅气得火冒三丈。

跟天神由美里扯上关系,基本上就跟把头塞进全速运转的洗衣机里一样,铁定会被她耍得团团转。你再放轻松点啦。

「──今天!」

喜多村奋力站起。

「今天我就先放你一马!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天神由美里!」

「知道了。我会洗好脖子等着。不过你一脸快哭的样子说这话也没魄力就是了。」

「喂,治郎!」

「是。」

「不准把我的面包吃剩知道吗!?这可是福利社大婶努力卖的面包!还有明天也要交换面包!听懂了就回话!」

「是。」

「就这样!想怎么亲热随便你们!笨──蛋笨──蛋!」

喜多村说完,便逃也似地离开餐厅。

阵前逃亡。不过还有办法撂狠话就算不错了。

「真可爱啊。」

由美里看向喜多村背影笑说。

「唉,由美里。」

「怎么了,治郎同学。」

「你是不是在玩弄她取乐啊?」

「不太懂你在说什么耶?」

竟敢给我装傻。

「你喔,没事不要给我添乱。我可是校园种姓阶级的最底层,好不容易才勉强能过上校园生活。现在光是立场就已经够尴尬了,拜托别再害我。」

「嗯──不过这点我也无可奈何啊?毕竟是喜多村主动找我吵架,想要抢走治郎同学。我认为宣示主权是我理所当然的权利才对。」

「……你好意思讲这种话喔?」

冰川碧。

祥云院依子。

星野美羽。

还有喜多村透。

叫我把这四个女生追到手。你倒是说说看,是哪个家伙提出如此胡来的要求?

「一码归一码,不可相提并论。」

由美里若无其事地说:

「未来像喜多村同学这样的情人、侧室,抑或是炮友的存在,将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尽管如此,我还是得用简单易懂的形式来宣示,自己乃是治郎同学的第一选择──也就是所谓的正妻或第一夫人。」

「你有没有自觉到,自己刚才讲了很不得了的话?」

「我的话在这当下,并不算什么大问题。问题在于治郎同学。」

「我?」

「没错,你最近过得怎样?发生这么多费力劳心的事,应该或多或少抚平了你的无名怨愤吧?」

「嗯……」

怨叹没异性缘。

无法顺利待人处世,不能主宰人生的烦躁。

自尊以及幼稚的自我。

正因为心里有这些要素存在,我才能随心所欲地掌控梦境,而由美里说这会造成世界的危机,也是喜多村在夹缝世界变成怪物的原因。详情我也不清楚就是了。

把四个女生追到手这项指令,是自称世界医生的由美里所提出的解决办法,也就是处方笺。

确实我跟喜多村之间的关系,可说是有了一定进展,或者说是做个了断。

「完全没有。」

我思考半晌后回答。

「老实说,我现在根本没空去管那个。发生一堆事,我甚至还没好好消化完。总之这阵子,真的爆出太多震撼弹了。」

「这也不算是坏倾向。冲击疗法也是一种出色的治疗方式。事实上,你确实没空在梦里实现心中扭曲的妄想了。」

这倒也是。

像昨天跟前天,我一倒在床上就睡得像滩烂泥,甚至连梦都没做。结果今天早上差点睡过头,害我被老妈敲醒。

我的梦境会侵蚀世界。

只要不做梦,最起码问题就不会浮上台面。也算是有点道理。

意思是,只要我每天疯狂运动,累到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自然不会去做梦,问题也就全部解决了?

……我提出心中疑问,由美里只笑回「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么说也对。就天神由美里的角度来讲,光是她会出现在我面前,就表示「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就在此时。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

「哎呀,是谁传讯息吗?」

由美里看向我这。

我反射性挡住。

「拜托你尊重一下隐私。」

由美里笑了一声说:

「我并不是会严加管束男友的类型,你就放轻松点确认讯息吧。来来,不必客气。」

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不让由美里看到手机画面,并确认讯息内容。

是LINE讯息。

喜多村传来的。

『明天我也要做便当。』

『你跟那转学生讲,想开战我奉陪。』

……她是这么说的。

「不错嘛。」

我告诉由美里,她则笑回:

「我不讨厌这样直来直往的人。呵呵呵。」

「……拜托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有句知名谚语这么说过,狮子搏兔也会全力以赴。」

由美里放下豪语。

未来不会真有一天会见血吧?光是想像那画面就令我不寒而栗。

同时,我又开始思考其他事。

事情没那么单纯。眼下状况错综复杂,没有办法立刻解决。

而我也有秘密没告诉由美里。

前几天,一个无名人士传讯息到我的LINE。

『小心。』

『天神由美里在说谎。』

……我不确定这则讯息是怎么传过来的,就连是不是系统出错都不清楚。

总之这则突如其来的诡异讯息,立刻就从聊天纪录中消失了。

是视觉发生错觉?又或是我仍在梦境里──我试着将种种可能性考虑进去,最后记忆和直觉都否定了这些看法。

我确实看到了。

那是写给我的讯息没错。

我认为忽视那则讯息,或是当没看见,都不会是什么明智选择。

因为能传出这个忠告的人物,是不亚于天神由美里的神秘存在。

「有什么烦恼吗?」

由美看着我的脸。

「有什么烦恼都能找我谈喔。只要交给我就包你放心。」

「……我烦恼的主因几乎都是你就是了。」

「要摸我的胸部吗?」

「为何会得出这结论。」

「因为男性有九成烦恼,都能用这方式解决。」

「真的假的。世界和平原来这么简单喔。」

「你尽管试试看吧。来。」

由美里得意地挺胸说。

举止虽然孩子气,不过这女人就跟穿着衣服的费洛蒙没两样。不论做出什么举动都很煽情。她乳房的分量、弹性都太过夸张,而那视觉暴力,直接刺激我的大脑。

「才不试,别说蠢话了。」

「哎呀,为什么不试?」

「这里可是学生餐厅啊。打从一开始,周遭就不断有人看向我们这了。」

「那么不在这里做总行了吧。要不要换个地方?像是去校舍后方或保健室。」

「这问题不是换个场所就能解决好吗?」

由美里捉弄我。

而我敷衍带过。

女人真的是很卑鄙,尤其是美女。

天底下哪有男人,会发自内心排斥被天神由美里以这种方式戏弄的?

有异性缘,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像我这种凡人所抱持的无名怨愤,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她所消除了。好啦,实际上并没有消除。若是能够消除,那事情就真的简单多了。

「来嘛,试着摸摸看。你想揉也没问题喔。」

「别闹了。我才不摸好吗?」

「真的~?你真的不摸?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喔?说不定这是你人生最后一次的机会喔?」

「就说我不摸──」

「你们两个。」

忽然有人搭话。

我不禁打颤,望向声音方位。

一名女生从座位站起。

「你们闹够了吗?这里可是学生餐厅。」

声音无比冰冷。

好似被一把冰刃剖开腹部。

全身在零点一秒内聚紧绷。

是冰川碧。

(插图008)

我们班上那令人火大的班长。

也是我每晚梦境里的后宫成员之一。

「嗨,真不好意思。」

一脸稀松平常。

由美里用着与以往无异的态度对她打招呼。

「看起来,你是认为我和治郎同学,不该在这个应维持善良纯正风气的校舍亲热,才特地前来抱怨对吧。我们这么做,在这所学校会被视为问题行为吗?」

「既然明白能别再犯吗?」

「嗯,我会妥善处理。」

「你上次也给了相同的答覆吧?你转学当天公然在众人面前接吻时,冰川也是如此告诫。而你也对冰川说『我会妥善处理』。」

「嗯,我的确说了。」

「你这是无视冰川的告诫?」

「我并没有无视。证据就是我和治郎同学至今只有接吻三次而已。若不是冰川同学抱怨,那我肯定会更加自由自在地接吻。这已充分证明了你的怨言有发挥作用。」

「真是嘴硬。」

「我认为语意解读会因人而异是无可厚非的。」

由美里不以为意地说。

班长冰冷的视线则达到绝对零度。

另一方面,我连陪笑都做不到,只能僵在原地。

我傻傻地看着两人,真亏她们吵得起来。由美里本来就特别异常,但班长那毒舌的攻击力到底哪来的?任谁来看,都会觉得由美里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场,而这个冰川碧竟能对她摆出如此强硬的态度,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了。

虽然她就是这一点好,但也让人莫名烦躁。

「算了,冰川不是来跟你争论的。」

班长叹道。

现场冻结的气氛终于缓解。

「天神同学是个问题儿童,包含校长在内的所有老师,都极力不跟你扯上关系这件事,冰川也早已理解。」

「哦,是这样吗?这么做我也乐得轻松就是了。」

「天神同学到底是什么人物?是权威人士亲属?不只班导跟校长,似乎连理事会都得看你脸色。」

「天晓得呢。请你自行想像。」

「好吧。」

班长点头说。

看来她似乎也没有兴趣,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看现场这个气氛,对话似乎将就此告一段落。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才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冒出什么新发展。光是手上问题就堆积如山了,拜托别再为我添乱──

「放学后,来学生指导室报到。」

看来是不可能。

我早就知道了。

正因为找我们有事,班长才会特地跑来。

「两人都得来,冰川有这个权限要求你们。」

冰川碧是班长,事到如今这一点没必要多做赘述。

她外貌秀丽,成绩优良。

没加入特定社团,却念书运动样样行。上体育课时,她的体能可与田径社选手争夺第一;在球技大赛的躲避球赛上,她以男生都自叹不如的掷球,将对手一个个击倒。

虽然有人推举她当学生会长,她却坚持不参选。

单就身分来说,她只是一介班长,可是不只班导,就连校方也对她信赖有加。

实际上,有许多同学目击她频繁出入校长室跟理事长室。

附带一提,她上次校内大考成绩是学年第二名,再上一次是第三名,就没上补习班的学生而言,这是最高名次。据本人所述,她之所以屈居第二第三名的理由是:「对拿第一没兴趣。」另外她还这么说过:「以顶点为目标的CP值太低。」我曾听过这样的传言,冰川碧这人最根本的判断基准为「是否合理」。

她身高介于一五五到一六○公分之间。

至于三围,我个人推估从上开始是87、58、85。乍看之下她身材纤瘦,不过脱了肯定惊为天人,这点我敢打包票。

……你们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那还用说。因为她是个超赞的女生啊。

男人就是这样,总会忍不住去关注自己高攀不上的对象。

然后再被双方的实力差距痛击而消沉。接下来败犬组的走向大致分成两种,早早放弃视而不见,或是难以轻言放弃,却因无法拉近差距成天郁郁寡欢。

而我当然属于后者。

所以冰川碧,才会成为我梦境后宫的成员之一──

「没来呢。」

放学后的学生指导室。

班长嘟囔地说。

「佐藤同学来了,天神同学人呢?」

「那个,我也不知道。」

「你应该是天神同学的恋人吧?」

「是没错啦。但她不知不觉人就跑掉了。」

这是事实。

第六堂课结束时她确实还在。可是放学班会开始前,才一个不留神,她整个人就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换言之她落跑了。

还不顾冰川碧班长大人的传唤。

正如刚才说明,校方对这位班长信赖有加,甚至给她权限把我跟由美里叫到学生指导室。单就这点来看,就知道全校没有学生敢违逆她。

不过天神由美里到底是天神由美里。区区冰点下的女王传唤,对她而言大概跟被蚊子叮一样无感。

「算了。」

班长说完,眼神稍微变温和些。

「这还在预测范围内,今天先这样不成问题。况且现在去把天神同学抓回来效率实在太差。」

「是,非常抱歉。」

「下次发生相同状况,佐藤同学得负连带责任。」

「真的假的。」

「你们不是恋人吗?」

瞪。

班长一瞥让我闭嘴后,就翻开教科书跟笔记。

不愧是好学生。找到空档就马上开始念书。

「那个──不好意思。」

「什么事?」

「请问找我们出来的理由是?」

「晚点再说。那样效率比较好。」

「啊、是。」

「…………」

「…………」

「找点事做吧?不要发呆浪费时间。」

「啊、是。」

我勉为其难拿出教科书跟笔记。

即使不认为自己能够集中精神念书,但什么都不做实在难熬。

跟冰川碧两人独处。哪怕对方是个普通女生,我都难保持冷静了,更何况现在是跟冰川碧。

呜哇──

下半身开始躁动了。

我坐在桌子的对面座位,偷偷看向冰川碧。

柔亮的头发,在阳光映照下看起来有如天鹅绒一般。

细致的肌肤,摸起来肯定像是棉花糖吧。

和她认真死板的印象相反,胸型彷佛主张着自身质量。让人忍不住想扯开制服直接确认内在。

而那对杏仁眼,看起来好似黑玛瑙或黑曜石。被那对眼瞪了,就叫人不寒而栗,却又产生一股莫名兴奋。这家伙屈服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光是想像,就快让人把持不住了。

「有事吗?」

「咦?」

「你有话想跟冰川说?」

「啊、不。没事。」

「没事能别看这边吗?」

「对不起。」

即使道歉,班长仍板着一张脸。

我猜这家伙,大概只把我当成是养猪场里飞来飞去的苍蝇。不过这点也激起我的兴奋。要是位于校园种姓制度最底层的我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不知道能有多痛快。

我在梦里就做到了。我让班长露出各种不可告人的表情,真是太愉悦了。

那么现实呢?

如果真的能够实现,真能让冰川碧成为属于我的东西。那成就感到底会有多强烈?

……我小心翼翼不让班长看见,偷偷在笔记本角落整理现况。

啊,附带一提。

我之前一直绝口不提,努力不被他人察觉这件事。

我其实颇渣的。

我对冰川碧确实抱持着猥琐想法,希望大家不要因此吓到。不过我也没辙啊,这东西就是我无名怨愤的源头之一,所以由美里才会把这当成是我的任务。我自知接下来要讲的话实在差劲透顶,但我是真心想把她玩弄到哭着求饶。

反正我就是个人渣,还是世界之敌。会满脑子这档事也很正常吧。

……先不说废话了。

重点是整理现况。

我将当前状况,接下来该做的事。

想到什么就一条条写下来。

①把四个女生追到手。姑且是当前最大目标。→喜多村已成功?

②瞭解天神由美里。我对她根本一无所知。

③瞭解自己。我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本来以为只能自由操纵梦境,不过似乎并非如此。→还有,我真的是世界之敌?→由美里单方面如此主张。根据不清不楚。

④神秘讯息。『天神由美里在说谎』。那则讯息的意思是?是谁想对我传达什么?→有没有可能是看错?→应该不可能但无法断定。毕竟最近发生的事全都超出常理。

──我轻叹一口气。

脸不知不觉皱成了一团。得想办法放轻松点思考啊……不,这太难了,是叫我怎么放松。这状况简直就是蒙住眼睛走钢索嘛。现阶段只是碰巧没发生致命失误,结果才勉强算是没事,但也仅只如此。实际上喜多村那次,是真的险些没命了。

说到底的,为什么我会被卷入事件?

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能拿来当判断材料的情报过少,还无从调查。就算想把握现状,这状况本身就充满谜团了。即使想依赖由美里,现在却连她是否能够信赖都搞不清楚。

啊──啊。

说真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仔细想想,当个自卑边缘人的时候,可能都过得比现在还好。

那个封闭自我成天暗地咒骂,连发泄机会都没有,只能闷闷不乐过活的时候,竟然会比现在还好上那么一点点。

纵使有些福利,然而比起好处,风险会不会高过头了?我现在只要走错一步就可能会挂掉啊。

话虽如此,既然无法回头,只能自行处理眼下发生的问题。

现阶段能做的似乎也只有①了?

用讲得倒是简单,这对我而言可是难度高得要命的任务耶?

喜多村那次只是结果还算顺利,看看现在眼前这位冰点下的班长。单就在妄想中把对方玩到求饶来说,她当然是最棒的对象,但两人独处时的压力可真够折腾了。我连讲个话声音都会颤抖,更别提跟她眼神对上一秒钟,灵魂就好像要被冻结了。

不只是班长。先不论祥云院依子这个辣妹,星野美羽在校园内也是颇有人气。拿我去跟她们俩相比,分明就是拿垃圾比贵族,硬着头皮追求也未免太过无谋。就连喜多村,其实也是不知道高我多少阶级的天上人──

「差不多了。」

忽然间。

班长将笔记阖上抬起头。

什么差不多?我以视线提问,班长则收拾文具说:

「冰川找的并不是只有你。」

还有其他人?

是指由美里──照这状况来看,应该不是说她。

「嗨──我来了──」

就在此时。

有人打开房间门走了进来。

我大吃一惊。竟然是祥云院依子,也就是目标三号。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今天轮到我打扫……」

我再次大吃一惊。连星野美羽,目标四号也在。

(插图009)

辣妹和文艺社员。校园顶级的两位美少女。据我所知,她们俩关系并没有特别好,为何会一起来到这?

「是冰川叫她们来的。」

还没提出疑问,班长就回答了。

可是,为什么?

我和由美里的组合还能理解。但祥云院依子跟星野美羽?跟这次传唤我们有任何关系吗?

「解释起来太费时,冰川简单说明。」

冰川环视了在场每一个人,接着说:

「从今天起,在场四人就是同伴。」

……怎么事情变得不太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