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五百万,其实这已经是超出主办方预期价格很多了,主持人压下激动的心情,酝酿了片刻之后开口问道。

“还有人出价吗?如果没有的话……”

“四千六,如果能有更高的价格,我便放弃。”

随着话音,第五口箱子被抬了出来,斗篷人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并非与仙宫一丘之貉。

“四、四千七……”

“四千七一次,还有要更高价的吗?”

别人看不到香主此时的状态,可二环却能一清二楚的看到。

这人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

之所以会这样,显然是因为她其实并没有这么多钱,而且在叫价的时候她甚至还抱怨了一句“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

然而她依旧咬牙想要买到天人命理,其想法不言而喻。

她是真的想弄到这玩意儿来给二环。

说实话二环现在是懵逼的,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绑架自己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这简直就是在做梦。

可事情已经变成了既定的事实,那成交的锤音也回荡在了大厅中。

现在她能做的事情就只有暂时从梦里醒过来,来面对接下来的噩梦:这差的七百万去哪儿弄来。

和打麻将诈和一样,在拍卖场上诈买要遭到仙宫严厉的惩罚。

香主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绝望不已的气息自她身上散发。

等下仙宫就会来人将那天人命理送到包间中,也是这个时候,香主要掏出她出的价格给仙宫。

此时的香主已经陷入了严重的恐慌,她的手在颤抖着,脸色愈发的铁青。

唐家的这个二小姐,从很早的时候自己便关注了她,在得知她是先天道体之前,自己便主动前往唐家询问拜师的意愿。

然而唐家并不愿意接受自己这个以散修作为掩盖身份的人,时至游历归来垫堂纳新,正好又赶上二环落单,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带走,待她功成名就之日,想必唐家也便不会埋怨自己曾经的作为。

但是!

“妈哎……上头坏事,上头坏事啊!”

叩叩叩

清脆的叩门声让正在哀叹的香主猛地蹦了起来。

她直愣愣的望着那扇房门,犹豫了许久,也未曾迈开一步。

就在她琢磨是不是带二环跑路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却是一道陌生的声音,那人率先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并非仙宫之人,不用那般紧张与戒备。”

不是仙宫的人,话语声也非那些拍卖时叫价所属,迟疑了一阵,香主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位戴着无孔面具的女性,香主完全感受不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好像是一位凡人一般。

显然来敲门的不可能是凡人,仙宫也不存在着凡俗世人。

“你……”

话还未出口,那无面人便忽地来到了二环的身前,纵使自己已近大乘之期,也不曾察觉到一丝的波动。

来人,究竟是何人!?

“这个小丫头有些意思,不如让给我如何?”

香主并未出言,她只是关上门,有礼却不谦卑的望着来人。

“你的钱,不够吧。”

能在自己不知情况下挪移位置,其实力定然在自己之上,仙宫定下的规矩也只是针对自己这等修为之人,遇上那远超他人所能企及的大能,被绕过规矩,那也只能被绕过。

所以来人得知自己钱不够一事,不曾让香主有着丝毫的惊诧。

“我可以借你一些钱财,来免得被仙宫刁难,但俗话说得好,有买就有卖,你若是将这小丫头让给我,那……”

“前辈,您应该清楚天人命理对先天道体的重要性。”

“这我自然清楚,”来人轻笑一声,随着她的开口,语气也渐渐地冷了下来,“但你别忘了,个人永远违逆不了一个底蕴丰厚的庞然大物的意志,况且……”

来人顿了顿,旋即笑声之中带起了些许肃杀。

“你买到那天人命理,我镇压了你,自然人与宝都是我的。”

“这是自然,”面对这赤条条的威胁,香主却并未显现出丝毫的惊慌,“但如果您真想这么做,晚辈应该在开门之时便神魂俱灭,而非被您像是现在这样用言语调戏。”

来人闻言沉默了片刻,旋即发出了开怀的笑声。

不再有那肃杀之意,威胁的感觉也潮水般的褪去。

“有趣,你这个人有趣啊。”

尽管看不到面容,但香主依旧感受到了那发现自己伪装之物的揶揄目光。

“罢了罢了,这不足之数,我便替你补上,但你这藏头露尾的小辈,记得欠我个人情。”

话音刚落,来人便消失在了包间之中。

原本她所站立之处,赫然有着一个打开的小匣。

而在其中,七枚位于灵脉中心才可挖掘而出的顶级灵晶,静静的躺在那里。

一枚拳头大小的灵晶只有那足以撑起一片灵脉的灵核才能经过数百年的孕育诞生一枚,一出手便是七枚,这更加让香主相信方才的来人,自己没有轻易招惹是明智之选。

不多时,仙宫的人叩响了房门,而主动去借钱的云铃也回到了她与星云的包间中。

摘下面具,云铃把星云拎到一边,一屁股就坐在了躺椅上。

躺下的同时她发出了让星云翻白眼的舒服嘤咛,那慵懒不已的姿势依旧毫不避嫌的将自己的娇躯完美的展现给星云。

“这画面特别少儿不宜你知道么?”

“那你去找云霞告状啊。”

将视线锁定在云铃的大腿内侧,后者不出三秒便开始用手遮掩。

你说你图啥!

趁着机会,星云也把话题拉了回来:“确认了吗?”

“嗯,”应了一声同时发现星云毫无将视线挪开的意思,云铃直接取出了一条毯子裹在了身上,嗯,裹的跟一条毛虫似的,“那香主确实对那丫头没有丝毫的恶意,而且我还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事儿。”

“有意思?”

“西山,那个香主是西山之地的人。”

提到西山,星云顿时一怔。

紧接着瞪大了眼睛。

“等下等下……西山?天峰王母的人?”

“我要是没看走眼的话,那用于隐藏真正身份的术法是那边的常人所不常见的秘术。”

在不会被占便宜之后,云铃摇起了躺椅,那觉得有意思的劲儿就跟从来没玩儿过这种东西似的。

“瑶池就是天峰那边的分支吧,她又是垫堂的香主,垫堂和瑶池素来不对付,这么一看天峰这是对自己的分支有想法了啊。”

“不一定,”云铃还在晃悠着,这让星云感觉她童年应该挺凄惨的,连躺椅都能玩的津津有味,“西山不比一般的门派,和我上清门相近相当的护短,瑶池是他们承认的一脉分支,断不可能对自己人动手。”

说到这里,云铃话锋一转。

“我还以为你这孩子借钱是买东西,原来只是在做铺垫。”

“当然,既然想要打入内部,肯定是要先示好才行。”

“那这应该你自己去,”云铃解开毯子敲了一下星云的头,“你让我演出世外高人的样子,垫堂怎么可能……”

“但是六师叔,您胸小啊。”

云铃:“……”

“对二环这先天道体有兴趣、实力又雄厚、身边还带着一位神秘体质的弟子,当然也是平胸,这一下就有拉拢的意义了对吧。”

虽然很想承认这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死孩子张嘴就拿自己的痛处说事,当真的欠打!

“你再说我胸的事儿,我可就真的和你发火了。”

“没事,”星云化身盐罐子,继续往云铃被自己揭开的上把上撒盐,“您看我这垫了五层还不如您呢,这么一想是不是就好受多了?”

“咱俩能一样吗!”

“那您都知道咱俩不一样,那为啥还没事就撩拨我?”

想了想,云铃忽地一笑。

“跟云霞学的。”

同样想了想,星云长叹了口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说完星云就被云霞夹住了脖子用卫星来钻他头顶了。

一边钻还一边敲,足见云铃是有多生气。

给星云头顶凿出一串儿朝天包之后,云铃这才解气回到了窗边,此时的拍卖会已经接近了尾声,用于压轴的拍品也即将出场。

“妖修那小子,看来目标是最后的拍品。”

云铃所言的妖修小子便是那当时与香主叫价天人命理的斗篷人。

捂着头来到云铃的身边,星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露财之后的紧张,可在这层情绪之下,却又能体会到丝丝唯我的气息。

独自来拍卖会,还主动露财,这种做法让星云翘起了嘴角。

“这人怕不是打算扮猪吃虎呐。”

云铃没有追问,只是轻挑眉头,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跟你出来确实有那么点意思,”翻手,一个大箱子陡然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上,那箱角也刚好撞了星云脑门一下。

“亲爱的六师叔,您是故意的吧?”

坦诚的点了点头,云铃打开了箱盖。

在盖子被打开的瞬间,星云的双眼顿时发直——那是环抱大小的整箱绝品灵晶!

“啧,这是我最后的私房钱了,要不咱们也掺一脚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