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阵阵凤鸣之中,一男一女二人缓缓地飞向星云与云霞。

女人身披彩霞,头戴金冠,她依偎在男人的身旁,对那男人关怀备至。

男人面白无须,身着一袭灰色长袍,俊朗飘逸有如地行神灵。

两人似那神仙眷侣,他们靠近着星云和云霞的所在,有说有笑,尽显甜蜜。

“站直了!见你宝贝徒弟你还这么没溜儿老脸不要了!?”

“老夫这不是病号伤员么……”

“知道你TM是病号伤员你还非要出来?你当老娘愿意给你举着吊瓶!?”

星云:“……”

不同与星云的瞠目结舌,云霞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她咋着牙花子看着那两人,嘴角的弧度尽显玩味。

“每次来都看见你俩感情愈发升温,姐姐我甚是欣慰。”

烈阳金乌此时身着的衣装不再是那般暴露,不过说实在的还不如之前:因为她把绷带当成了蔽体的衣料,着重就关注了一下可能会导致出事的关键部位,其他的地方凑凑合合就完事,乍一眼看过去就跟情趣版的木乃伊似的。

云清也是换成了那个年轻时候的形象,在他的身后飘着几个盛着斑斓液体的小袋子,每个袋子口都有着一根长管,延伸的末端分别扎在了云清双臂的一三五七寸位置。

灰色的长袍很是宽松,左胸位置上有着一枚小金属牌,大字写的是一个编号:009。

小字则是他所在的地方的全称:梧桐林凤凰疗养院。

星云原本看到这玩意儿的时候是想尊师重道先坠一剑以表心意的,但显然他低估了他所能遇到情况的突发性与诡异性。

自家唯一的宝贝徒弟亲自来探望自己,云清自然乐的合不拢嘴,结果这一高兴,直接笑崩了伤口。

见云清被疼得喘不上来气,烈阳金乌翻着白眼从身上扯下来了一条绷带重新捆在了云清的身上,一边扯还一边抱怨。

“叫你别激动!老娘身上就剩下这几条了,你是想忙死我好看我的裸体是吧!?”

顺势糊了云清脸一下,当她的手挪开的时候,云清的嘴上也多了个能让他叼住的小长盒。

瞥了眼星云,烈阳金乌搀着云清先想着梧桐林的方向飞去。

“别担心,你师父一高兴就容易哮喘,刚才那不是疼的受不了。”

与云霞一起跟上了那两人,星云感觉自己现在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这真的不能怪他承受能力不行适应力不够,妈耶,星云设想过很多与自己师父见面时的场景,甚至说辞都准备了好几套,但就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你让他怎么说?说什么?

抱着脑袋重重的呼出了口气,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想说话。

星云的崩溃云霞还是第一次见到,平常所见的场面不论有多能毁灭他的认知他都没如此无言过,或者说越能让他崩溃的场面就越会让他话多。

所以也算是为了安抚一下星云,云霞好声说道:“没事,多来几次就看习惯了。”

安慰的时候四人已经来到了梧桐林的边沿,虽然在高空看下去此地是一片火红,可靠近之后那燃烧的感觉却不曾再显现一丝,目力所及皆是粗大的枝干与蜿蜒的枝桠,其卖相与普通的梧桐树基本没什么区别,唯有的不同就仅仅只是更大粗壮高大而已。

步行走入林地,小径的两侧依旧能听到那隐约的凤鸣。

那些或是嘹亮、或是低沉的啼鸣蕴含着繁多的情绪,可星云却捕捉不到哪怕一丝与“欢迎”有关。

随着继续的前行,驱逐的意味更加的清晰,也是在此时,四人穿出了那条林间的小径,来到了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

在那被林木围绕的空地正中,坐落着一个小小的村落,房舍不多,也不见一个人影。

回头望去,小径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辨明方位的迷失梧桐林。

星云不知道修士是不是都有封了后路的习惯,因为每次遇上这种情况回头看的时候都看不见来是的路径,见星云面露困惑,云霞敲了一下星云的头。

“别瞎琢磨了,谁出门接个客人进屋之后不得关门的?”

“……还能这么解释?”

“不然呢?”又敲了一下星云,云霞示意他将视线放在前面两人身上,“对了,等下你别乱气你正牌师父,每次我来的时候他都特别念叨你,其实我们一直在明处暗处保护你也有他的意思,平常这人确实龟蛋了点,但真的挺在意你来着。”

“老夫不聋!”云霞开口的时候云清的耳朵就晃动了几下,听到又被喊龟蛋顿时强调了一句。

然后云霞就哼了一声:“但是你瞎。”

烈阳金乌也在这时候发出了警告,她抬手就捅了一下云清的伤口,说话时柳眉倒竖:“说没说别动气?伤口又裂开怎么办!”

星云想了想,最后还是把“你已经把人家伤口捅裂开了”这句话憋了回去。

因为在云清被拍的那一瞬,四人身边的环境便陡然发生了变化,就跟两个毫不相干的空间相互重叠一般,虚与实在那空间的动荡之中没有了界限。

另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迅速侵蚀并融合这当下的荒凉小村,忽地一声嗡鸣,那仙境桃源瞬间变为了现实。

四人同时看向了沿着星云轨道飞行的卫星,后者也在被视线锁定之后停在了星云的背后。

“本尊觉得当时应该有个声音特效。”

警告卫星别在胡闹,随着两人的引领,四人来到了一处高层小楼前。

小楼的门口挂着的牌匾上正是云清胸牌上写着的名字:梧桐林凤凰疗养院。

抵达云清的病房外,烈阳金乌让星云和云霞在门外稍作等待,先将云清带进了病房。

回想起刚才烈阳金乌的表现,星云指了指那扇并未关严的木门:“有个疑惑,金乌师叔我听你们说是喜欢我师父来着吧,那还能下那么没心理压力的手别是老爷子是个受虐狂?”

“那倒不是,”云霞摇了摇头,“正是因为喜欢的太深所以小鸟才会那样的呀,老龟蛋的伤口还都是小鸟在他麻醉之后每天都补的呢,就是为了多和老龟蛋待会儿。”

星云:“……”

绝了,自家师父没被烈阳金乌炖了吃了说永远在一起那绝对算是烈阳金乌病娇程度还算轻微。

太TM吓人了这也!

这是病房内已经传来了均匀的鼾声,烈阳金乌也擦着手上的血来到了病房外。

“没带礼物?说吧,来这边有什么事,上清门出问题了还是天星剑王祭星河那臭小子又给老娘我丢人了?”

“没有没有,”星云连忙摆手否认,“是这样的。”

将有关西王母的事和烈阳金乌说了一遍,了解到事件的始末,烈阳金乌猛地挑起了眉头。

她看向云霞,语气相当的不友善:“所以你个疯婆娘带这个小流氓过来,就是想问问我西王母身边灵鸟的相关事情?”

云霞对烈阳金乌的不友善不以为意,她点了点头:“是啊,鸟你毕竟是灵鸟的祖宗之一,西王母身边有两只灵鸟,有那玩意儿的线索也就不难找西王母了。”

“你再叫我小名我信不信现在我就跟你打一架,还有,说谁是玩意儿呢?”

“哦,那俩不是玩意儿。”

烈阳金乌:“……”

星云:“……”

尽管烈阳金乌有“鸟”这个小名相当令人震撼,但星云总觉得再让云霞故意气她,接下来就别想再继续打听更多的消息了。

“所以前辈……”

“嗯?你这小流氓是我上清门的宝贝,直接叫我鸟就行。”

“哎哎哎!”一听这个,云霞登时叉腰瞪眼,“凭什么我家妮子能叫你小名我就不行啊,你这是双标你知道么你?”

好不容易扳回来一城,烈阳金乌自然乘胜追击:“我性别歧视满意了?现在把嘴闭上,别耽误我帮忙。”

说完也不搭理云霞作何反应,深吸了口气后闭上了双眸。

淡淡的红色迷雾随着股股奇异的波动在烈阳金乌身边开始弥漫,在这静谧的楼道中,星云和云霞同时听到了一些隐约的鸟鸣。

那些鸣叫似乎来自于那红色光雾,烈阳金乌的嘴唇微微的张合着,仿佛是在与那些鸟灵交谈。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弥漫的红色雾气也化为了一只只灵鸟飞向了窗外,长舒了口气,她看向窗外:“就近的飞禽不太清楚,我已经给其他的灵鸟发出信息了,稍后便会有回应,你们是去里面坐坐还是先回去等我信?”

想了想,星云决定看看自己的正牌师父:“我想去见见我师父,毕竟怎么说也是他给我捡回来的。”

点了点头,烈阳金乌将手搭在了星云的肩上。

她的面色有些凝重,就跟生怕星云抢了她男人似的。

“你……”

“前辈,我不跟您争宠,放心吧。”

先埋怨似的瞪了眼云霞,然后将一柄带着血的匕首放在了星云的手上。

“这女疯子就是带不好徒弟,什么争不争宠的,我是想说那老东西要是和你找茬或者有什么歪点子,你就用这个捅他肋岔子,你师父皮实,多捅几下都不怕。”

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