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正要改变。

我觉得考完期中考,宫城摸了我耳朵那天,会有这种感觉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

在那之后她又找过我好几次,但我们之间没出现什么巨大的转变。运动会也结束了,我过着平静无波的每一天。虽说我们接吻过,但那倒没让我们之间变得有多尴尬,她也没因为舔了我耳朵这种小事就不找我过去。

无聊。

一点都不好玩。

因为毫无变化到让人感觉很闷,这里待起来也没那么舒服了。我是不认为接吻就会改变些什么,但在我的心底深处或许还是希望能有些什么改变吧。

没劲。

真没意思。

宫城舔了我的耳朵。我倒不是希望她再舔我,却很在意宫城在想什么才会做出那种事。不过我没问她这么做背后的缘由,所以她的动机依然成谜。

后来宫城就没再命令我舔她的手指或是舔她的脚过,也没有再舔过我的耳朵。作为支付五千圆的代价,她只会下一些老套又没新意的命令。我并不是期望发生什么刺激的事,不过写作业和把漫画内容朗读出来这些事,我也已经做腻了。

唉,不过……

只有一点点也算数的话,也是有改变了的事。

房间里换了一张新的桌子,比之前那张桌子大一点,更方便把课本摊开。而且因为有空间能让我们并肩坐在同一侧念书了,宫城正坐在我旁边写作业。不过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宫城的心情就跟进入梅雨季后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

「你这里写错了喔。」

我拿笔指了指宫城笔记本上的某处。

宫城的英文好像不太好,还有其他几个地方也写错了,总之我先指出了其中一个错误。她却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我。

「我又没问你,你不用跟我说哪里写错了。」

「那就放着让它错比较好吗?」

「……是不好。」

宫城皱起眉头,擦掉写在笔记本上的字。她用的不是我在音乐准备室里还她的那一块橡皮擦,是新的。

──居然故意用其他的橡皮擦,太坏心眼了吧?

我的视线回到自己的笔记本上。

「答案是什么?」

刚才还很认真写作业的宫城,开口要我提供能够迅速修正错误的解答。

「你自己想啦。」

「我就不知道啊。」

「你只是没心要想吧?认真写作业啦。」

「那这是命令,告诉我答案。」

宫城把自己的课本和笔记本推给我。

看她不高兴的样子,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坐在她旁边念书吧,不过我没打算要换位置。

「这与其说是要我告诉你答案,不如说是要我帮你写作业吧?」

「对。帮我写。」

「好好好。」

我记得上次也是这样。宫城作业写到一半就不写了,把剩下的部分推给我,跑去看漫画。我把她的笔记本挪到自己面前,从宫城手里抢走橡皮擦。

作业的题目本身并不难。

只要认真写,就算是宫城也三两下就能写完了吧?不过在她的命令之下,这些假设都毫无意义。我擦掉写错的地方,把正确答案写在其他纸上,让宫城可以照抄上去。

「是不是快要满一年啦?」

我修正了几个写错的地方,一边开始写新的题目,一边开口问宫城。

「你说哪件事?」

「就是我开始会到你房间来的这件事。」

「是吗?」

宫城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说道。

「因为是从七月初开始的,也差不多过一年了。」

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是我跟宫城几乎没说过话。我之所以会开始到她房间里来的契机,我还记得很清楚。

宫城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在忘记带钱包的我面前,帮我付了钱。如果这样说,想必是一桩美谈吧。然而实际上是她在书店的结帐柜台前硬塞了五千圆给我,我想把找回的钱还给她,她还放话说她不需要,可以丢掉,根本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

那一天,我觉得宫城是个难搞的人。而现在我依然觉得宫城是个难搞的人。

「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帮我付钱?」

「同班同学有难,我觉得该出手帮忙。」

「真的吗?」

「假的。是因为我钱包里刚好有五千圆。」

「那要是你钱包里面放的是一千圆,你就不会帮我付钱了?」

「可能吧。」

「反正你这也是在说谎吧?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啊?」

「因为我当时想那样做。就这样。」

我不知道她这话是想随便打发我,还是在说真的,不过宫城说到这里就中断了话题,站起身,然后从书架上拿了两本漫画过来,躺到床上。

我速速写完作业,戳了戳背对着我的宫城的腰。

「你再躺过去一点。」

「为什么?」

「这里是我的位置。」

「这里才不是仙台同学的位置,这是我的床。床上很窄,你不要过来。」

宫城冷淡地说,占领了床铺正中间的位置。

这张床的确是宫城的,不是我的。不过她叫我来房间里的时候,这张床每次都是我在躺,我觉得我应该有权可以分到一半的领地。

「又没关系,分一点位置给我啦。」

「不要。」

「宫城真小气。」

我与其说在戳她的腰,不如说在推她的腰,想要拓展自己的领地。然而宫城没碰我,开口说了。

「仙台同学你很烦耶,别推了。」

宫城最近有时候会露出好像静不下心来的复杂表情,那是在我们接吻之后发生的小变化之一。而她现在就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我不是那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受伤的人,也有纤细脆弱的一面。宫城这种表情有时候会深深地刺伤我。

我爬上床,为了扩大空间而动手推宫城的身体。可是她没把领地让出来,而是坐了起来。

「仙台同学,解开领带。」

宫城突然开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领带。

这不是什么好表情。

宫城在这种时候,脑子里想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

「少说那么多了,解开。」

即使问她也得不到答案,这也是一如往常的事了,就算她没说,我也知道这是命令。我放弃无谓的抵抗,乖乖解开了领带。

「这样可以吗?」

「可以。然后把那个给我。」

「把领带给你?」

「对,领带。」

她的语气虽然跟在写作业的时候一样,但我心中只有不好的预感。尽管如此,我还是把领带交给了宫城。

「转身背对我。」

我照她说的转身背对她后,她说:「把手给我。」抓住了我的手腕。

光凭这些,我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让宫城听见地轻叹一口气,把手绕到了身后。接着手腕上立刻传来了被布料缠住的感觉。而且相当用力。

「等一下,这样很痛耶。」

我的手腕被绑住,那力道强到让我觉得她绝对是使尽了全力。我开口抱怨。如果她毫不留情地绑到最紧,会留下痕迹。制服已经换成了短袖制服,要是手腕上有那样的痕迹,一定很显眼。

「宫城。」

我语气强硬地叫了她的名字之后,领带又更勒紧了我的手腕。

「绝对不准留下痕迹喔。」

我带着她要是做得更超过,我绝对不会原谅她的念头出声后,领带才稍微松了一点。然后手腕上传来了领带打结的触感。

「宫城你真变态,这是那边的漫画里面出现过的情节吧?」

书架上排放着各种类型的漫画,从充满少女情怀的少女漫画到热血少年漫画都有。其中也有以色情为卖点的作品,里面应该有漫画曾出现过女主角被唯我独尊型的男友用领带绑起来的情节。

「仙台同学,你希望有人像漫画里那样对待你吗?」

「怎么可能?」

「那我不会做漫画里那种事,你就这样坐一个小时吧。」

「咦?什么?你这是放置PLAY吗?」

「……你果然还是希望人家对你做点什么嘛。」

身后传来了她彷佛提起了某种干劲的声音。

「仙台同学你这变态。」

一股气息随着她的声音吹上我的脖子,下一瞬间,她隔着上衣咬了我的肩膀。

「好痛。」

宫城的字典里没有适可而止这个词。

所以即使我开口喊痛,她的牙齿依然紧咬着我的肩膀。

「我又没说希望你做这种事。」

如果是平常,我会推开宫城的额头,逃离这份痛楚。可是今天我的手腕被绑住了,没办法那么做。就算想转身,感觉也会失去平衡摔下床,不能说转就转。我只能出声制止她。

「宫城。」

我大声叫了她的名字之后,才终于从痛楚中得到解脱。

「我不是叫你别留下痕迹了吗?你要咬我是可以,但也要懂得适可而止吧?」

「反正那里不会露出来,没差吧?」

「问题不在那里好不好?」

「那你下床,去坐到地板上。」

不要。

我是可以这样回答她,不过我很清楚,我说了她也只会硬逼我下床。而且这种时候的宫城感觉就会若无其事地把人给推下去。

如果事情会演变成那样,还不如我自己下床。

我默默地照着她的话坐到地板上后,宫城脱掉袜子。

「仙台同学,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吧?」

宫城对抬头看着她的我这么说,踢了我八成留有齿痕的肩膀一脚。

「要我舔你的脚,对吧?」

(插图007)

我和宫城来往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只要对照过去的经验,她想说什么这种小事,我马上就明白了。

「既然知道,就做吧。」

居高临下看着我的宫城用听起来甚至有些开心的语气说。虽然比起阴晴不定的天气,她能有接近晴天的心情是比较好,但这不是我现在乐见的状况,因为我知道接下来绝对没好事。我脑中没有碰到这种情况,宫城的心情很好而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好事的记忆。

我看着宫城伸到地上的脚。

对于舔脚这件事我是没意见。

那种事我之前就做过好几次了。

只是我在手被绑着的情况下很难舔她的脚。我没办法像平常那样用手把她的脚抬到适当的高度。

「你把脚稍微抬高一点啦。」

「不要。」

她简短又明确地回答我。

那表示她不愿意配合,我觉得她真的很会整我。

就这样照命令去做。

她的意思就是这样,于是我的舌尖舔上她的膝盖。

膝盖当然也是脚的一部分。

可是宫城似乎不满意。

「从脚尖开始舔。」

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用这副模样?」

「对,就用这副模样。仙台同学你喜欢听我的话吧?」

我又不是自己喜欢才听她命令的,然而说这种话也没意义。我能选择的只有听从她的命令,或是把五千圆还给她,离开这房间。

我抬头看宫城。

她一动也不动。

为了遵从她的命令,我必须自己主动靠近宫城的脚。

「仙台同学。」

她轻轻踢了我的膝盖催促我。我慢慢从宫城身上别开视线。

这个房间的主人只会对我表现得任性又毫不客气,会若无其事地对我说出她对其他人不会说的话。明知如此却还是打算顺从宫城的我,也是前所未有的不知道脑袋是出了什么毛病。

这模样还满屈辱的呢。

我事不关己地想着,同时像是要舔地板一样,舔上她的脚尖。

「这样的仙台同学也不错呢。」

听到她那愉快得跟正在念书时简直判若两人的声音,我有点不爽。

这不是什么轻松的姿势,很难受。然而我没有选择还她五千圆,我的舌头从她的脚尖滑到脚背上。在我一路舔到脚踝处,嘴唇吻上她的肌肤后,她把脚抽走了。我虽然追着她的动作,用舌尖舔上她的脚背,但这次换宫城也主动把脚凑了上来。

我只觉得她在捉弄我。

「宫城。」

我叫了她的名字代替抗议。

她或许是不满我这么做吧,宫城把脚滑到了我的下巴底下,用脚背让我抬起头。

「什么事?」

宫城看着我,面带微笑地说。

「你的脚不要动啦。」

「可以下命令的人是我,不是仙台同学。」

宫城这话没说错。

可是为什么我非得听她的话,甚至沦落到这副模样啊?

我自己选择了要顺从她,心中仍对此感到不满。

「继续啊。」

在我开口抗议前,宫城下了命令。

她把脚放回地板上,我的唇再度吻上她的脚背。

接受命令,遵从指示。

这已经变成了太过理所当然的事,尽管觉得很不爽,我的身体还是动了起来。

舔过她的脚趾,用嘴唇触碰她柔滑的肌肤。

我顺着舌尖能稍微感觉到的骨头轻咬她的脚踝后,宫城的身体稍稍动了动。我反覆轻咬,舌头爬上她的胫骨。

舔舐、轻咬、吻上。

我不是没想过,要是我正在碰的地方是她的嘴唇会怎样。

我像接吻时一样,用嘴唇缓缓碰着她的膝盖。

在我数度吻上并用力吸吮之后,宫城粗鲁地说了。

「够了。」

「为什么?」

「因为仙台同学很下流。」

「那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你很恶心。」

听到宫城没有起伏的声音,我用超过轻咬,足以留下齿痕的力道咬上她的膝盖。虽然牙齿撞上了她的骨头,但我不在意。我狠狠地咬下去后,宫城动起她的腿。

「仙台同学,很痛。别这样啦。」

被她语气强硬地这么一说,我看向她。

「我只是用不下流的方式来做而已。」

「不要做我没有命令你做的事。」

「意思是叫我不要做舔之外的动作?」

「对,不过已经够了。」

她没有明说命令到此结束,不过我听她那冷漠的语气就知道了。可是我的手依然被绑着,没能得到解脱。

「帮我解开领带啦。」

「你就一直维持这个样子如何?」

「那我要怎么回家啊?」

五千圆不能绑住我一整天。

只能在一天中的短短几小时内,让我听从宫城的命令。因为五千圆不能绑住我「一直」这么漫长的时间,所以她应该要接受我叫她解开领带的要求才对,没道理拒绝我。照理来说是这样的,宫城却没有帮我解开领带。

「不要回去就好了啊。你就这样留在这里给我养如何?我会喂饭给你吃的。」

宫城用听起来不像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玩笑话。

「别说那种无聊话,帮我解开啦。」

「那你认真一点拜托我啊。」

明明也没多有趣,她却不肯轻易收回无聊的玩笑话。

宫城轻轻踢了我的膝盖,像是在催我动作快一点。

就算看着她俯视着我的眼睛,我也看不出她的情绪。

低头拜托宫城。

真想做的话,我随时都办得到,我现在却不想拜托她帮我解开领带。那是因为我有点……不对,是非常不爽宫城的态度。

「你想就维持这个样子吗?」

她抓住我的衣领,彷佛在说直到我拜托她为止,她都不打算帮我解开。她虽然没有很用力,但我的身体还是顺着被拉扯的上衣,靠向了宫城。

我因为她这有些粗鲁的行为而瞪着她。

「放开我。你这样再怎么说都做得太过分了吧?」

听我说了重话后,她像是没了兴致似的松开手,我的身体也跟着失去平衡。我是不至于因此倒到地上,但是她对待我的态度实在太随便,让我又开口打算再抱怨个一句。不过在我说话前,宫城就先出声问了我。

「仙台同学你啊,希望我怎么对待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说你可能有希望我对你下的命令。」

「怎么可能会有啊?」

我又不是因为想被人命令才待在这里的。话虽如此,我倒不是想拿那五千圆,但也不是有什么希望宫城对我做的事。

「那你能容许到什么程度?」

她没说出口,不过我知道她是针对「命令的内容」在问的。

她都为所欲为成这样了,事到如今还问这个?

我不知道她是出了什么事才想问我这个问题,但我觉得这实在不是过了快一年之后才问的问题。

「你说到什么程度,那当然是在常识的范围内啊。」

「原来刚才的命令算在常识范围内啊?」

手被绑起来,像要舔地板一样地舔她的脚。

现在也仍旧被绑着。

尽管接受了这一切,这依然不包含在我的常识范围内。

「你没有拒绝,就表示是这么回事吧?」

是因为宫城说了我才做的。

就只是这样而已,不是基于常识。即使其他人叫我做,我也绝对不会做,而且我根本不会去搭理叫我做这种事的人吧。

可是我不想特地告诉宫城这些事。

「你这问法很坏心眼耶。」

「仙台同学你还不是常用坏心眼的方式问我问题。」

宫城难得用闹别扭的感觉说道。

我没打算要否定她的话。

我是故意那样做的。

我喜欢看宫城狼狈的样子,并以此为乐。

然而这种事情我做可以,宫城做就让人很不爽。

简单来说便是这么回事。

问些刁难她的问题是我的特权,不知该回答什么才好的人应该是宫城才对。所以我反问宫城。

「我才想问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没必要告诉你。」

她没打算回答,不过看来是有什么想做的事。

虽然知道了这点,但更进一步的内容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是很想知道,但这不是我该逼问她的事,也不是我该深入探讨的话题。

「这样喔。」我看着宫城,回了句像是在回应她,不带任何意义的话,然后开始扭动起被绑着的手腕,想试看看我能不能自行解开,但这只让领带陷得更深,弄痛了我的手腕。因为我说绝对不能留下痕迹,她有放轻了绑我的力道,然而那也只是感觉上放轻了而已,领带还是以就算留下痕迹也不奇怪的状态绑在我的手腕上。

「站起来。」

宫城不悦地说。

「咦?」

「你想要我帮你解开领带吧?」

「在手被绑着的情况下,要站起来很辛苦耶。」

手臂也有用来维持身体平衡的功用,一旦被绑起来,就连站起来或坐下这些单纯的动作都会变得很困难。我现在倒不是站不起来,但很有可能会因为站不稳而跌倒,有点恐怖。

「那你就这样别动。」

这样说完后,宫城就咚的一声下床,迅速绕到我身后,没过多久便取下了压迫着我手腕的布条,我得以重获自由。尽管如此,我仍旧没办法随心所欲地挪动手臂,于是用力甩了甩手。觉得血液循环稍微变好了一点之后,我站起身,坐到床上。宫城在我身旁坐下,抓住我的手臂。

「给我看。」

在我说好之前,她彷佛突然变成了正在寻找证据的侦探,仔细盯着我的手腕。

「没留下痕迹。」

宫城喃喃说道,然后摸了摸方才被领带绑着的地方。宛如上面留有伤痕一般,她的指尖轻柔地抚过我的皮肤。她的手指慢慢滑向我的掌心,手臂像是对此产生反应,找回了知觉。宫城的指尖带来的刺激渐渐变得清晰,我甩开她的手。

「你果然是想留下痕迹吧?」

「我是在说没有留下痕迹真是太好了。」

听起来根本不像是那样。

不管是摸我的手还是语气,都让人觉得她想的是如果有留下痕迹就好了。

「还是说你希望我留下痕迹?」

「我哪会希望你留下痕迹啊?要是手腕上留有被绑过的痕迹,我在学校该怎么办?」

「所以我不是没留下痕迹吗?」

宫城抛下这句话,踢了我的腿。她一副话还说不够的样子,又踢了我好几脚之后,像是忽然想到似的把手伸向被她抛在一旁的漫画。我在她的手碰到之前抢走那本漫画,向她搭话。

「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宫城一边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手上的漫画,一边回答我。

「要是我下了像刚刚那样的命令,宫城你会听命吗?」

「我怎么可能会听?」

「我想也是。」

我早就知道了。

我是明知道宫城绝对不会做那种事还问她的。

就算我付钱命令她,她也不会舔别人的脚吧?我大概感觉得出来,她认为要我做她自己不愿做的事是有意义的行为吧。这对我来说虽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但我们的约定就是我要听她的话,所以这也没办法。

「我又不像仙台同学你那么变态。」

「不,宫城你才变态吧?因为你会对人下那种命令,还很高兴。」

「我又没觉得高兴。」

可是她觉得很有趣。

她看着嘴上抱怨却还是乖乖听话的我,发出了愉快的声音。

我是没想要用下流的方式舔她,不过被人这样舔一定是件相当有趣的事。

「对了,你要吃晚餐吧?」

宫城从我手中夺走漫画,硬是换了个话题。

「是要吃啦。」

我的确觉得比起继续讨论谁比较变态这种无谓的事情,讨论晚餐还比较有意义,但我不太能接受她擅自结束话题的行为。然而宫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把漫画放回书柜后,就速速走出房间了。

一句话都不说喔?

唉,倒也无所谓啦。

我也站起身,跟在宫城身后。走进客厅,只见平常总是会在厨房里拿出调理包或市售熟食的宫城坐在椅子上。

「仙台同学,你做点什么菜啦。」

传来一句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话。

我之前做过一次炸鸡块。

在那之后我们也一起吃了好几次晚餐,她曾拒绝我说要做菜的提议,可是我从没听她叫我做点什么过。

「你有煮白饭吗?」

「有。」

「冰箱里面有什么?」

尽管我还有其他想说的话,不过要是我多讲了些什么,宫城一定会轻易地收回她方才所说的话。所以我没多废话,走向冰箱。

「有鸡蛋。」

我打开冰箱,如同宫城所说的,里面有鸡蛋。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荷包蛋、煎蛋卷、蛋包饭。

我虽然会下厨,但没有打算要成为厨师,看到鸡蛋,我能想到的菜色只有这几种。

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一边从冰箱里拿出鸡蛋,一边思考。

我决定做口味偏甜的煎蛋卷,把鸡蛋打进盆里。宫城或许比较喜欢吃咸的,不过我没打算问她。她家看起来没有做煎蛋卷用的锅子,所以我把圆形的平底锅放到炉上,倒入黄色的蛋液。做到这一步,不用多久就能做好煎蛋卷了。因为是用圆形平底锅做的,形状不太漂亮,也有点焦,但是看起来很好吃。

「做好了。」

我把煎蛋卷和白饭放到宫城面前。一放到桌上,我就觉得这菜色以晚餐来说实在有点寒酸,但我也没更多东西能放上来了,这也没办法。

「我开动了。」

宫城规矩地双手合十后,拿起筷子。

我们总是会表现得像房间里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地吃晚餐,即使今天她对我做了相当过分的事,也依旧不变。我也坐在她身旁,拿筷子夹起煎蛋卷。

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把人绑起来,还用脚踢人的宫城正默默地吃着煎蛋卷,听从了她那说差劲透顶也不为过的愚蠢命令的我也在吃煎蛋卷。

宫城搞不好以为她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我们之间有金钱交易,有订好的规则存在。

今天的命令即使在这些前提下,依旧做得太过火了。尽管如此还是跟她一起吃晚餐的我也满扯的就是了。

「你至少说一下好不好吃啊。」

我问默默吃着饭的宫城。

「你可以再做给我吃。」

跟炸鸡块的时候不一样。

她那时候不是说了好吃吗?今天真不老实。

不对,她居然会说我可以再做,所以搞不好这算老实的了。

「我想做的话就会做。」

我尽量冷淡地回答后,将甜甜的煎蛋卷丢进嘴里。